8
柳晴看到了我,眼睛一亮,不顾一切地推开保安,嘶喊着冲了过来。
“林溪!小溪!我是妈妈啊!”
她哭喊着,就要来抓我的手。
我后退一步,避开了她的触碰。
周围的宾客和记者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我们这边。
白振华也跟了过来,他搓着手,脸上是一种混杂着羞耻和乞求的复杂神情。
“林溪,我们知道错了,真的知道了。”
“你就看在看在我们养了你十八年的份上,放我们一条生路吧。”
“律师说,只要你肯出具谅解书,我们就能少判几年。”
柳晴哭得更厉害了,整个人瘫软下去,抱着我的小腿。
“你现在有钱了,你是大画家了!你不能这么狠心,眼睁睁看着我们去坐牢啊!那会毁了我们一辈子的!”
我低头看着她。
看着这张曾经对我极尽刻薄和算计的脸,此刻布满了泪水和鼻涕。
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狠心?”
我轻轻开口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。
“当初你们拿着我的画换来的钱,给白月买十几万的包,转身却告诉我,我只配用最廉价的颜料时,我有没有说过你们狠心?”
柳晴的哭声一滞。
“当初你们拿着537万的账单,让我净身出户,还要背上巨额债务的时候,我有没有求过你们,放我一条生路?”
白振华的脸色瞬间涨红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我环视了一圈展厅里我自己的作品,然后目光重新落回他们身上。
“你们说养了我十八年。”
“那我们现在再算一笔账。”
我蹲下身,平视着柳晴,一字一句。
“我为你们赚的钱,法院已经判了,会一分不少地追讨回来。”
“至于你们养我的那537万”
“这样吧。”
我站起身,从手包里拿出支票夹和笔,在众目睽睽之下,刷刷地写下一串数字,然后撕下来。
“你们不是要算账吗?”
“这600万,买断的是你们在我身上浪费的空气。”
“和你们自以为是的‘恩情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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