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
江辰把我带进了他那间上锁的、独立的办公室。
门“咔哒”一声反锁。
他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,拿出了一份泛黄的档案袋。
“我回来,不只是为了你。”他打开档案,里面是我母亲当年的所有资料,“我从不相信你母亲是会自杀的人。她那么爱你,怎么舍得抛下你?”
他指着其中一份资料,那是一份银行流水单。
“当年给你母亲开具‘重度抑郁’诊断,并建议大剂量用药的魏医生,在你母亲去世后一个月,就举家移民了。我查到,他离境前,一笔五十万的巨款,从一个空壳公司转入了他的海外账户。而那个空壳公司的背后,控股人就是李氏集团。”
我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“还有这个,”江辰又拿出一份医院的旧访客记录。
“你母亲住院的最后一个月,你婆婆张翠芬,几乎每隔一天就来探望她一次,但每一次,她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在护士站的官方记录上。她走的,是魏医生特批的‘家属通道’。”
和我一模一样的手段。
和我一模一样的圈套!
一段被我刻意遗忘的、尘封的记忆,如同决堤的洪水,猛然冲垮了我脑中的堤坝。
那是我十八岁的时候。有一次我提前放学回家,在家门口,听到了母亲和张翠芬的激烈争吵。
我看到母亲将一叠账本狠狠甩在桌上,双眼通红:“张翠芬!这是假账!你们用这些假账骗了多少人的血汗钱!你们这是犯罪!我要去举报你们!”
而张翠芬,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,语气阴冷:“林妹妹,祸从口出。你可别忘了,你女儿思思还在上学,准备高考了呢。”
第二天,母亲就变得沉默寡言。
再后来,她就“病”了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,一切的根源,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埋下。
张翠芬不是怕我“疯”,她是怕我像我母亲一样,知道她那些肮脏的秘密!
“她们不是杀了我母亲一次。”我抬起头,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干,只剩下滔天的、冰冷的恨意,“她们是日复一日,用药物,用恐惧,用我来当威胁,把我母亲,活活逼死的。”
江辰的眼中翻涌着痛苦和悔恨的风暴,他紧紧握住我的手:“思思,对不起。我我差点就成了他们的帮凶。”
我摇了摇头。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。
“你还能再给我做一次ect吗?”我看着他,冷静地问。
江辰愣住了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再给我做一次电击。”我的眼神里没有疯狂,只有冰冷的算计。
“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相信,我已经被你彻底治傻了,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、真正的废物。只有这样,他们才会对我放下最后的戒心。只有这样,我才能为我母亲,也为我自己,报仇。”
江-辰看着我决绝的眼神,久久没有说话。
最后,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:
“我帮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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