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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时默顺着她飘忽的目光，看向了自己手边的那片光斑。
然后，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碰到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。
他停顿了一下，开始微微用力，想要将它旋转下来。
就是这个细微的、带着剥离意味的动作，像一根烧红的针，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姜舒宜辛苦维持着的、脆弱不堪的气球。
“就这么急着摘掉？”
姜舒宜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。
温时默动作一顿，眉头蹙起，“不是说好了了吗？现在做这个，又有什么意思？”
“是没意思。”
姜舒宜抬起眼，嘴角扯出一个微冷的弧度，“就像上次我高烧到三十九度，你宁愿留在公司陪你那个助理做着那些永远都做不完的报表，也不肯回来递杯热水一样，都没意思透了。”
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，“又翻旧账？那你呢？我就是觉得夏思静比你有趣多了，每天回来，你就老和我说些夹枪带棒的话，你就像只刺猬，任何人都得看你的脸色。”
姜舒宜好像突然被温时默拧开了情绪的开关，她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，指着温时默喊，”那是因为你从来只会躲清静，你下班回来从来不会问我今天开不开心，今天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，甚至都不会问我晚饭吃了什么！”
压抑许久的委屈和愤怒在此刻像是找到了决堤的出口，“在那个家里，在你的眼里，我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、看人眼色的外人。你明明看到了我的辛苦，却从来不肯为我说一句话。”
“温时默，之前的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啊？”
姜舒宜宣泄到失声，她嘶哑地问温时默，眼眶里的泪再也藏不住得流了下来。
原来，这一切原因的归使，在他眼里，只是她不够温顺。
“不可理喻！”
他像是被戳中了痛处，音量不自觉地拔高，“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！一点就着，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这种没完没了的脾气？”
平静的假象被彻底撕开。
那些在冷静期被小心翼翼掩埋的怨怼、委屈、失望，如同找到裂口的岩浆，猛烈地喷涌而出。
他们都太熟悉彼此了。
知道对方哪里最怕痒，更知道哪里最怕疼。
他开始数落着她自从结婚以后日益增长的掌控欲，连他穿什么袜子都要干涉。
而她便也冷笑反击，说他骨子里的懦弱和逃避，在事业上永远都不敢迈出那一步，还给自己的出轨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，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在她的身上。
“你以为我想管？不管着这个家早就散了！”
姜舒宜嘶喊着，嗓子里像是塞了一把石子一般堵得发闷。
“家？你眼里只有控制和你的道理！我就连呼吸都是错的。”
他句句紧逼，将双方都推向了无法回头的渡口。
话语越来越锋利，淬着积攒已久的毒。
他们就像两个技艺精湛的剑客，不出手则已，一出剑就直指对方最脆弱的命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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