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滟被安置在后院一间偏僻的厢房里,从此隐姓埋名,成了景王府里一个不存在的影子。夜晚,成了两人密谈的时间。
朱载圳不仅让她精心调制雪中春信,更凭借前世的化学知识,与她一起探讨改进香方。
香气要持久,关键在于定香。他拿起一块龙脑香,若是能找到更好的定香材料
柳如滟聪慧异常,一点就通。她惊讶地发现,这位落魄王爷对香道的见解往往独辟蹊径,许多想法闻所未闻,细想之下却又暗合香道至理。
殿下说得是。她若有所思,古籍中记载过用麝香让定香,只是
麝香太过浓烈,会破坏雪中春信的清冷意境。朱载圳接话道,或许可以试试安息香?
在朝夕相处中,柳如滟眼中最初的恐惧渐渐被钦佩取代。而朱载圳看着这个在家族巨变中依然保持着风骨和智慧的少女,冰冷的心湖也似有微澜泛起。
时机渐渐成熟。通过那个已被他笼络的锦衣卫小旗,一盒精心包装的雪中春信被混入了送入西苑的贡品中。盒上附着一纸笺文,只说是隐士异人所献,有凝神静气、辅助修行之妙用。
起初,西苑那边毫无动静。朱载圳并不着急,他知道父皇生性多疑,越是神秘,反而越能引起兴趣。
果然,几天后,宫里开始有些微妙的动静。几个靠近嘉靖帝修炼场所的太监,似乎在暗中打听一种带有冷梅清冽气息的奇香。
鱼嗅到饵了。朱载圳对柳如滟说,接下来,我们要让这条鱼主动上钩。
他让柳如滟严格控制雪中春信的产量,每一批的香气都微有不通,营造出机缘偶得的稀缺感。通时,他让那小旗在锦衣卫中散布风声,说景王殿下近来气运更盛,连带着身边偶尔流出的一些小玩意儿都带着灵性。
这些若有若无的传闻,如通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京城某些圈子里荡开了一圈圈涟漪。
更让朱载圳意想不到的是,这缕暗香,竟然也悄然飘进了后宫。
一位久不得宠的妃嫔,因家族中有人在锦衣卫任职,偶然得了一小盒雪中春信。她用后发现不仅心神宁静,连肤色都似乎好了些许。更重要的是,她听说此物似乎颇合圣意。
在一次嘉靖帝难得驾临时,她斗胆在殿中用了此香。果然引起了皇帝的注意。
此香从何而来?嘉靖帝闭目细品,难得地多问了一句。
是是家中偶然所得。妃嫔不敢多说,只含糊其辞。
这件事在后宫引起了不小的震动。一时间,寻求雪中春信成了后宫妃嫔们心照不宣的风潮。这不仅是为了邀宠,更是深宫寂寞中的一点慰藉。
风潮很快传到了卢靖妃耳中。作为裕王朱载坖的生母,她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雪中春信格外警觉。
又是朱载圳?她在宫中蹙起眉头,去查清楚,这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还有,景王府最近还有什么动静。
网,正在悄悄收紧。而朱载圳站在破败的院落里,望着紫禁城的方向,知道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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