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此机会,李砚抱着小桃跃入密道,令牌指引着方向,最终在出口处看见晨光中的纯阳宗山门。山门前的公告栏上,正贴着他的通缉令,旁边是凌仙的“失踪告示”——照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,腕间金铃与他怀中的剑鞘严丝合缝。
青玉案的竹帘被山风掀起时,李砚正用银针挑开小桃后颈的朱砂痣。淡金色粉末簌簌落在青瓷盘里,与他掌心的剑气产生细微共鸣——这是血莲教独有的惑心蛊,前世他到死都不知道,这个总在厨房给他留糖糕的小侍女,竟是埋在纯阳宗十年的活棋子。
三日后洗剑大会,各峰弟子卯时初刻于朝天台集结。
传音玉简在案头泛起微光,李砚指尖抚过令牌上刑堂执事的刻纹。前世他作为外门弟子,只能在山脚下仰望洗剑大会的盛况,看着惊鸿剑主沈凌仙以无双剑意夺得魁首,又在次月月圆之夜,被宗主以修炼魔功的罪名钉在诛仙台上。
怀中的少女突然发出呓语,纤细手指攥住他的袖口。李砚低头,看见小桃睫毛上凝着泪珠,梦里还在重复五年前的场景:她被血莲教杀手逼到断云崖,是他冒着重伤风险用剑气劈开雾障。那时他以为救的是个普通农家女,却不知这双清澈的眼睛后,藏着能颠覆整个武林的秘辛。
储物袋里的筑基丹突然发烫,与怀中玉简产生蜂鸣。那是昨夜在藏书阁禁地找到的《血莲秘典》残页,字迹在月光下显形:圣女降世,必携三劫,其一为情,血祭剑心......
窗外传来金铃声,空灵悠远如前世凌仙坠崖时的绝唱。李砚猛然抬头,只见云海翻涌处,一艘镶嵌着琉璃盏的画舫破雾而来。船头立着一身月白襦裙的女子,三千墨发用金铃步摇松松挽起,正是本该在三日后才会抵达的惊鸿剑主。
砚郎,别来无恙。
凌仙的声音混着晨露清冽,金铃随她抬手轻响。李砚瞳孔骤缩,看见她指尖缠绕着一缕幽蓝气息——那是只有修炼了血莲教噬心诀才会出现的魔纹。前世他曾在沈凌仙的剑穗里发现半片血莲花瓣,却被宗主说是妖魔栽赃,此刻再看,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突然串成血色锁链。
小桃在怀中猛地惊醒,指甲深深掐进李砚手背。少女望向画舫的眼神里闪过恐惧与挣扎,喉间溢出破碎的低唤:主......
一声清越剑鸣打断她的话。李砚腰间的剑自行出鞘三寸,剑身映出后方山道上疾行的身影——刑堂长老带着四名弟子,腰间佩刀上的符文正对着他的方向发亮。
李执事深夜擅闯禁地,还私藏魔教典籍,跟我们去刑堂领罚吧。为首弟子冷着脸抛出捆仙索,符文在阳光下显形为字。李砚后退半步,余光瞥见凌仙袖中飞出一片金鳞般的物事,悄无声息落入小桃发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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