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洗完脸回来,巷口的血迹已被晚风吹干,只有青石板上淡淡的黑印,像朵不会开的花。尤里掏出宗门发的净尘符,轻轻贴在黑印上,符纸泛起微光的瞬间,系统光屏跳出来:【检测到宿主化解杀念残留,奖励“灵气安抚术”入门篇~】他望着渐渐消失的黑印,忽然觉得心里的石头也跟着轻了——原来修行路上的“过”,从来不是不可解的结,只要愿意蹲下身擦干净沾血的糖纸,愿意让晚风把慌意吹散,炼气后期的灵气,终会学会在锋芒里藏住温柔,在挥剑时留出收势的余地。
更夫的梆子声又响了,这回是三更。尤里往宗门方向走去,发间的细针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像在哼一首没词的歌。路过柳树林时,他听见树桠间有雏鸟的轻啼,抬头望去,只见鸟巢里露出嫩黄的小嘴,正等着归巢的母鸟。他忽然笑了,指尖的灵气顺着细针涌出,凝成小小的光团悬在鸟巢边——就算今天不小心打死了人,但至少,还能给这窝雏鸟留盏防夜露的光,这就够了。炼气后期的路还长,他知道自己会慢慢学会掌控灵气的分寸,就像这盏光,不灼人,却暖人,刚刚好照亮该照亮的角落。
夜色渐深,尤里摸了摸腰间的手环,系统晶体在黑暗里闪了闪,像在跟他说晚安。巷口的木樨树还在落花瓣,有几片粘在他青布衣裳上,像撒了把碎星星——那是今天替姑娘挡住恶霸时,风偷偷塞给他的勋章。原来真正的“生动”从来不是挥剑时的威风,是挥剑后蹲下身擦干净糖纸的温柔,是让灵气在锋芒里长出花的耐心,就像此刻,他望着漫天繁星,忽然觉得掌心的细针不再是武器,而是颗跟着他心跳一起长大的星子,哪怕偶尔沾了点夜的黑,也会被晨光慢慢洗亮,终有一天,会变成能护着更多人的光。
尤里的鞋底碾过枯枝的脆响,在寂静的槐树林里格外刺耳。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爬,沾得青铜手环黏腻发紧——身后三百步外,那道裹着血色灵气的身影正踏碎落叶追来,每一步都让地面泛起蛛网状的裂纹。他摸了摸发间的细针,指尖触到的却是异常的冰凉——方才那场恶斗耗尽了七成灵气,此刻如意武器在掌心凝成的短棍,竟比往日轻了许多,像根被抽走筋骨的芦苇。
“小崽子倒是能跑。”沙哑的声音混着血腥气扑来,尤里回头时,看见追来的中年男子额角缠着青布,左眼下方有道狰狞的刀疤,正是那恶霸口中“在郡城开武馆”的二叔。对方腰间的玄铁剑还在滴血,剑尖挑着的灵气团泛着暗红,像团烧不旺的腐火——系统光屏早在半个时辰前就疯狂闪烁:【检测到目标炼气后期圆满,灵气压制率82%,建议立即......】建议什么?他苦笑,此刻能跑赢这双踏碎山石的脚,已是万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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